奔跑的布里若跑道在晨光中蘇醒,白線筆直地伸向地平線。我調整呼吸,感受心臟在胸腔里規律地撞擊——像鐘擺,像鼓點。起跑線上,我想起布里若在《運動哲學》中的話:“身體是思想的

奔跑的布里若
跑道在晨光中蘇醒,白線筆直地伸向地平線。我調整呼吸,感受心臟在胸腔里規律地撞擊——像鐘擺,像鼓點。起跑線上,我想起布里若在《運動哲學》中的話:“身體是思想的第一個隱喻?!贝丝?,我的身體正準備書寫一個關于速度的句子。
發令槍響。肌肉記憶接管一切,世界簡化成風聲與心跳。第一個彎道,第二個直道,肺部開始燃燒,乳酸堆積如潮。這時,布里若的聲音再次浮現:“痛苦不是障礙,而是對話?!笔堑模以诤蜆O限對話——每一步都在詢問:還能更快嗎?還能更遠嗎?
最后一百米,視線模糊,只有終點線清晰如刀鋒。沖刺不是戰勝別人,而是兌現身體對自己的承諾。沖線瞬間,時間重新流動,汗水滴落跑道,開出轉瞬即逝的花。
體育場漸漸安靜。我坐在草地上,看新的跑者站上起點。忽然明白,體育從來不只是獎牌或紀錄——它是人類用身體寫下的詩,每個動作都是動詞,每次呼吸都是標點。而在這首永恒的詩篇里,每個奔跑者都是自己的作者,也是第一個讀者。
遠處,又一批年輕人開始熱身。起跑線永遠在那里,等待下一個身體,去完成下一個隱喻。